昆蟲白的《瞬間》及聲子蟲的《真面目》,是去年我聽得最多的其中兩張專輯。聽的時候曾想過,聲子蟲的Live應該會很精彩;至於昆蟲白,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再看他現場玩Live呢。那時候,所謂的Covid-19疫情仍未退去。
想不到,以上事情在2023年夏天便成真;Covid-19亦突然間好像在世界上消失。6月30日,聲子蟲來港作專場演出,邀請了昆蟲白擔任嘉賓,還會玩奏甜梅號的作品,簡直是Kinder出奇蛋一次過滿足三個願望!無論如何,一定要去!
我對上一次無戴口罩看Live是何時?起碼是3年或更早以前的事吧,真的仿如隔世。沒看Live Gigs多年,心情有點緊張,專登在開場前半小時左右到達,發現場內只得寥寥不夠30人,莫非香港已沒有甚麼樂迷聽Post-Rock?可幸其後人流漸漸見多,最終我估計大約有250人進場。衷心感謝主辦單位Neon Lit Music今次邀請聲子蟲和昆蟲白來港演出。
大約8時15分左右,聲子蟲正式出場,玩奏他們為這次巡迴演出而寫的新作《Radiotherapy》,那是一首帶點Motorik節奏的樂曲,風馳電掣下,出現一波又一波的後搖滾爆炸位,很輕易便帶動觀眾投入其中,全部人也在輕輕地搖頭擺腦,動作不會過份張揚,有時會合上雙眼感受,這是聆聽後搖滾Live常見的現場畫面。
我非常期待的《燃燒的字》,其後很快後便登場。前奏一響起,不少觀眾歡呼,看來此作已成為聲子蟲的飲歌。現場版沒有令我失望,就跟聽碟一樣充滿架勢,鼓和低音非常突出,但又不會搶去電結他風頭。《燃燒的字》聲子蟲已玩奏了多年,期間不斷演變,現在這個版本,相信是它最完美的終極形態吧。
聲子蟲玩Live,表現得非常冷靜,他們全場沒說過一句話;在玩奏樂隊另一經典《時雨》時,柯志明更索性坐下來彈結他,但完全無損音樂張力,配合雨水聲效和燈光效果,帶出樂曲在沉穩背後的千言萬語情緒。
《時雨》完結後,昆蟲白便靜靜地登場,先來一首《瞬間》—— 這歌是全場Live唯一有主唱的歌曲,但它本身有著長長音樂演奏,也是很Typical的後搖滾風格。然後是一連三首甜梅號作品《一個人的水道》、《敲響的鐘》(香港專場獨有曲目)及《黃昏鹿場》。《一個人的水道》一開始我差點認不出來,編曲有所改變,但結他爆炸位一出,20多年前的老舊回憶,再次湧現回來。
昆蟲白/甜梅號的作品,明顯跟聲子蟲有點不同,雖然大家都是玩Post-Rock,但昆蟲白有一份跳脫、躁動感覺,連帶令聲子蟲為他伴奏時,也多添一份衝勁。這才是真正的Crossover合作。
聽了Post-Rock這麼多年,我一直在問一個問題:為甚麼我會喜歡Post-Rock?聽完這一晚聲子蟲和昆蟲白的演出後,我終於明白了。原來我一直問錯問題,我應該問:為甚麼我不能喜歡Post-Rock?就算這種音樂,注定不會有太多人喜歡,沒有問題的,只要我能投入其中便行。而我相信,這一晚在場所有樂迷,都有著同一想法。
最後聲子蟲奏出明亮的《印象派》,安歌時段再來多一首早期作品《津梅棧橋》作結,一切已很滿足了。雖然這一晚樂隊缺少成員盧律銘,他們也沒有玩《真面目》內我很喜歡的《大地的繼承》,但我已沒有任何投訴了。若真的要貪心一點,我希望,昆蟲白很快再來香港作專場演出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