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原文刊登在2004年《mcb》,現版本稍作修改。當日前往欣賞Kraftwerk演出的場地Zepp Tokyo,早前宣布將於2022年1月結業,Nothing lasts forver,唯有音樂長存。)
台場位於東京東南部,是個精心規劃的填海地區,毗鄰著名的東京彩虹橋,景觀一流。這裡設有多個購物娛樂中心、各式展覽館,以及一個大型溫泉等等,就連富士電視台總部也建於此。遊人來到台場玩,絕對不愁沒節目。
不過,這次我來台場,目的只有一個:Kraftwerk。
2月28日,Kraftwerk來到台場Zepp Tokyo,展開其World Tour的東京站首場演出。之前,他們已曾在大阪與名古屋舉行過3場Live;在東京再表演多5場之後,他們便會飛返歐洲,繼續On Tour。
日本是Kraftwerk這次世界巡迴表演中,唯一「途經」的亞洲區國家,也是跟我們距離最近的一站。
機會可一不可再,既然湊巧在這段時間身處東京,無論如何,也要看到他們的Live才心足,不然我會後悔一世。天知道他們下次的World Tour會是何時?
其實在出發前,自己曾嘗試在網上預訂門票,可惜那些日本銷售網站只受當地人玩,不得要領下,惟有來到東京後才見步行步,大不了買黃牛飛。表演前一天,致電當地主辦單位查詢,他們用英文禮貌回答我,明天開Show前還有部份門票即場發售,立時放下心頭大石。
2月28日,從新宿乘JR往台場,大概半小時左右便到達。馬上衝往表演場地Zepp Tokyo,一手交錢,一手交貨。門票7,500日圓,不算貴,但位置是最最最後排,無辦法,靚位一早已售罄。不過沒有所謂吧,能夠看到Kraftwerk,我已經很開心了。
素聞在日本看Live,保安甚嚴密。這次看Krafterk,入場前所有觀眾必須將背包手袋之類寄放在儲物櫃內;必要時,保安人員還會搜你身,檢查有否帶相機或攝錄機等「違禁物品」進內。人在異地,我不敢冒險以身試法,惟有乖乖拿出所有隨身物品,然後手空空、無一物進場。
場內首先看到的是樂隊紀念品攤位,可惜大部份也是舊款貨式,如《Tour de France》單車衫、《The Robot》風褸,以及數款Tee等等,這些都可以在Kraftwerk的官方網站訂購得到,無甚特別。唯一新貨是新細碟《Aero Dynamik》的黑白Tee,也是我唯一斬獲,盛惠3,500日圓,都幾貴。
Zepp Tokyo的場地環境,有點像我們的九龍灣展貿,地下一層屬清一色企位,可容納的觀眾頗多,加上二樓還有超等座位,我估計當日的入場人數超過2,000人,非常墟冚。環顧周遭,找不到任何澀谷年輕美少女蹤影,相反絕大部份的觀眾也是中年男女,有的甚至一身西裝打扮前來。畢竟Kraftwerk已是成立33年的「老餅」樂隊,來看他們表演的,年紀當然「有返咁上下」,唉,這次不認老也不行了。
我的位置雖在最後排,幸好場地本身不大,仍可清楚看到整個舞台。開場前一刻,心情不禁帶點緊張:究竟Kraftwerk的開場曲會是哪首呢?
然後,《The Man Machine》響起,全場鼓舞。舞台幕簾拉開,Ralf Hutter、Henning Schmitz、Fritz Hilpert與Florian Schneider,由左至右,一字排開站著,穿著當年的紅黑西裝,一邊操控Notebook,一邊彈Keyboard,主唱部份由Vocoder負責,背後的Video Wall則播放《The Man Machine》的Flash字體動畫。
一切非常簡潔,也是我們非常熟悉的Kraftwerk模樣。我就和其他觀眾一樣,興奮地投入跟著唱。
輕輕的興奮,不算激動。始終Kraftwerk玩的是電子音樂,而非熱血搖滾,你看負責主唱的Ralf一派斯文、從容不迫地唸唱著《Expo 2000》與《Tour de France 2003》就知道,雖然這兩曲有點沉悶。不過《Vitamin》一響起,全場又振奮過來,很喜歡Video Wall那段維他命丸動畫,令我想起New Order細碟《Fine Time》的封面,但當然拍得非常健康,一點也不Ecstasy!
然後,便是懷舊金曲時間。Kraftwerk接連送上《Tour de France》原版、《Autobahn》、《The Model》、《Neonlight》、《Trans Europe Express / Metal On Metal》、《Radioactivity》這大堆經典作品。音樂上偏向《The Mix》時期的Techno-Pop風格,旋律清晰簡潔,編曲乾淨利落,毫不拖泥帶水。這也是一直以來,我最喜歡Kraftwerk的地方。
《Radioactivity》完結後,表演第一部份告一段落。待幕簾再拉開時,Ralf四人的領呔上多了一顆不停閃爍的紅色燈仔,據說曾在《The Robot》的Music Video中出現過。不過,這部份玩奏的,全部也是《Computer World》內的歌曲,他們最具前瞻性的專輯。先來《Numbers / Computer World》熱身,繼後的《Pocket Calculator / Dentaku》才是高潮。這個當然,當Ralf用日文唱著《Dentaku》時,簡直全場哄動,情況就如David Bowie在香港演唱會中唱「剎那天地」一樣(註,如他沒唱請cut此句)! 最後以《Home Computer》完結「電腦時代」部份。
第三部份只玩奏了一首歌,卻獲得整場演出中最多的歡呼聲,全因樂隊眾人落場休息,由《The Mix》時期的4位機械人頂上,唱《The Robot》!看著「他們」那些生硬的動作,真頂癮!
不經不覺,已來到表演最後一部份,Kraftwerk換上《Expo 2000》的螢光線條衣著登場,玩了2首新作《Elektro Kardiogramm》與《Aero Dynamik》後,便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完場曲《Music Non Stop》。《Music Non Stop》不算是我特別喜歡的Kraftwerk歌曲,但把它用來結尾,真是再適合不過。
Music non stop, techno-pop。
Kraftwerk只用上寥寥幾個字詞,便概括出樂隊33年來的音樂歷程。
或有停滯,但仍舊繼續向前走。
說實在,對很多人來說,Kraftwerk的Live只是看4個阿伯在台上一碌木彈Keyboard,音樂又一早Programme好,慳水慳力。究竟有何吸引力?
我會把他們的表演看成是Performance。但如果你硬把它當作Live,我會說,Kraftwerk是在顛覆一般人對Live的定義。
真正的搖滾精神。
音樂的存在意義,也是一樣。Just let the music play,non stop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