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返番去1987年,當時香港Band Sound風氣好勁,令聽開譚詠麟陳百強張學友嘅我耳目一新,其中有兩隊我特別留意,分別係Radias同達明一派,兩隊Band嘅派台歌(Radias《傳說》、達明一派《石頭記》)我都好鍾意。
好記得,當年佢哋差唔多同時間出新碟。當年自己零用錢唔多,只夠錢買其中一隊嘅Cassette,最後我揀咗達明一派嘅《石頭記》。而家要我諗返原因,真係唔太記得喇。不過好肯定嘅係,我做咗人生其中一個重要抉擇。
好清楚記得,當日買咗《石頭記》返屋企後,幾乎每日每天都不停Loop,由第一Cut純音樂《離》到完場曲《棄》,成餅帶Side 1 Side 2全無冷場,首首我都好鍾意。《石頭記》唔使多講,將中國音樂加入電子音樂,係非常創新嘅手法,當年自己連電子音樂係乜都未知,總之覺得非常新鮮,非常好聽。
殊不知,專輯入面其他作品,令我聽得更興奮。快歌方面,《馬路天使》同《後窗》兩首繼後派台作,入型入格唔在講;《美好「新世界」》更加破格,歌名括住「新世界」,令我首次知道何謂意內言外嘅修辭手法,亦係達明第一首預言書;《崩裂》嗰份冷酷 / 冷峻風格,同樣係我之前從未聽過嘅音樂風格。
慢歌方面,當年我最鍾意《無風的秋季》,淡淡然嘅愁傷,卻令人聽得好舒服;《傷逝》係一首好心噏嘅作品,聽完個心會揦住揦住,結尾嗰句歌詞「無限痛苦,但美麗」,真心覺得寫得好勁!《一個人在途上》從曲到詞營造出一份孤獨感覺,而家聽返,其實幾中二病;《棄》更係絕望到盡頭。而家聽返,其實係一首禁得嘅鼓吹自殺歌。
當年家中有買《年青人周報》,我留意到入面有人寫《石頭記》嘅樂評,不過部份內容完全睇唔明,例如話達明一派嘅音樂師承英倫新浪漫電子、造型似Pet Shop Boys、《美好「新世界」》係Post-Punk、《無風的秋季》有啲Jazz味道、《崩裂》似New Order、《傷逝》個Intro抄The Chameleon嘅《Tears》……當年只識分辨快歌慢歌嘅我,真係睇到一頭霧水,同時好奇心作崇:想搵返以上達明嘅音樂薰陶嚟聽聽,睇吓係咪都咁好聽。
就係咁,我開始聽外國流行音樂,直到而家仍然係。
如果,當日我揀咗買Radias嘅《傳說》,我嘅人生係咪會變得唔一樣?我仲會唔會好似而家咁,呢一世都會繼續聽歌,Music non-stop techno-pop?
以前,我會成日咁諗。人大個咗,就知自己諗多咗——喺另一個平行時空,如果我真係揀咗買《傳說》返屋企,相信我好快就聽厭,然後再儲錢買返《石頭記》——所以最終結果仍然一樣!
Yes, something changed. And yes, something will never change.